三• 相識 姚嘉莉和魏敏亮走進火車的一列車廂中，右手握著扶手站著，魏敏亮仍然是看 著手裡拿著的兩張紙張，將內容再次閱讀一遍。 「從這些貼文可以看到，其實在互聯網上有很多男孩子仍然是單身沒有女朋友 的，嘉莉，為何不嘗試認識他們，想必有很多機會的吧？」 「在互聯網嗎？不了，很危險的。即使是在電子佈告欄系統裡，我們互相貼文 和閱讀他人的回應，但人心難測嘛。還是覺得在現實中認識男孩子會比較安全。」 「是嗎？噢，真是可惜，如果可以早些知道在互聯網上還有這麼多機會的話， 我一早便會多些上線，哈哈！」魏敏亮垂下左手，笑著回應姚嘉莉。「都是你的 錯！」 「你姓賴的嗎？你家裡也有電腦，只不過是你不愛使用它和上線吧，怎麼將這 個責任推在我的身上？」姚嘉莉理直氣壯地回應。「況且你現在不是已經有了目標 嗎？」 「我只不過是和你開玩笑，不要這麼認真嘛。」魏敏亮左手輕輕地握著姚嘉莉 的左手，搖擺了一回。「如果他不接受我，我會進行 B 計劃。」 「甚麼 B 計劃？」 「我會試試多些上網，尋找其他機會。」 「無聊！你真是的，為了認識男孩子便這麼陶醉，當心日後會遇人不淑呀。」 「這個我明白的，我日後在互聯網上會小心地認識男孩，或許我們相約一起去 約會他們，你覺得這個提議好不好？」 「不好，一點也不好。」姚嘉莉搖搖頭回答。 「為甚麼？」魏敏亮當然感到莫名其妙，於是連忙地反問道。 「我已經說過，我不喜歡約會互聯網上的男孩子。而且不知道他們的背景和人 格，如果遇上甚麼變態狂徒你說怎麼辦？」 「不要動氣，那麼將來讓我自己單獨約會他們吧。」魏敏亮安慰著。 「總而言之，單獨約會時要一切小心，自身安全最重要。想起來，或許明年你 的生日禮物是防狼器一個，一定合你心意。」 「我會想，互聯網也只不過是一處公共地方，讓不同的人接觸和成為朋友。就 像現實世界裡，你認識一位朋友，如果覺得不友善的話你可以疏遠對方，相反如果 覺得夾得來便走在一起，不是嗎？」 「每個人也有自己的交友原則嘛，對我來說我不喜歡在互聯網上結交異性，等 於你不喜歡在夜總會結識男性一樣，不是嗎？」 「互聯網又怎麼可以和夜總會相提並論？」 魏敏亮知道自己再怎樣說下去也不會打動對方，令姚嘉莉改變想法，於是找別 的話題來說。列車很快地到達沙田火車站，她們離開車廂，再轉乘搭前往羅湖方向 的火車，在大學站下車。 鈴鈴──這天早上我聽到擺放在書檯上的鬧鐘響個不停，於是從睡夢中醒過 來。我輕輕地拍打鬧鐘使它停下響鬧聲，最後勉強地坐在床上，伸一個懶腰和打一 個呵欠。再看看鬧鐘，已是九時多，我起床後從衣櫃旁的一個架子取過一條臉巾和 衛生用品，獨個兒往洗手間去。 梳洗過後，我更換便服和揹起書包，往平日都愛去的崇基眾志堂吃早餐。說起 來，我真的很喜歡吃炸魚餅，在冬天的時候加一杯熱杯，真的可以暖暖肚子。 「早晨，請給我一個腸蛋配魚餅，加一杯熱朱古力。」來到一個櫃檯，我有禮 地對服務人員說。 「你這個笨蛋，怎麼不停地用手肘撞我的胸部的呀，很痛啊！」 「嘻嘻，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是你的胸部，還以為是手臂。看那邊，是你的 白馬王子。」 「噢！子、子儒早晨！」 「這麼巧的，是敏敏和……」 聽到一位女子的呼喊聲從我身旁傳出，我將臉兒一轉，看見兩位同班女同學站 著。沒錯，她們是魏敏亮和她的好朋友。說來慚愧，我記不起經常和她同行知己的 名字。這時我呆呆地站在服務人員跟前，沒有說下去。 「我叫嘉莉。」看見我突然停下來沒有說甚麼話，站在魏敏亮身旁的女子於是 開口說話。 「嘉莉早晨，對不起我忘記了你的名字。」這時我才記起她是姚嘉莉。 「不用道歉，你沒有做錯事。」姚嘉莉冷靜地回應我。「早晨呢。」 「一個人來吃早餐嗎？」魏敏亮問道。 「這個是的。」我口裡回答，心裡卻想：「廢話，我身邊沒有其他人，不是一 個人來吃難道會和鬼魂來吃早餐？」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和我們一同吃早餐好嗎？」魏敏亮投以一絲微笑地問。 「這個……」我兩手接過盛早餐的盤子，回頭望望魏敏亮猶豫起來。 「是啊，難得大家在這兒相遇，和我們一同吃早餐吧，這樣的話有人家會感到 很歡喜的。」姚嘉莉暗自笑起來。 「那麼好吧。」我向她們二人回以一個淺笑。「讓我現在先找位子。」 「你這個嘉莉，剛才為何胡說甚麼有人家會感到很歡喜，你想告訴他知道我暗 戀他嗎？」 「我只不過是想幫你嘛，你看我多好，願意當一條紅線牽引你們二人。」 「哼！一會兒子儒知道我暗戀他而不見我的話，我一定會把你殺掉。」 「嘩，你不是生病了？竟然為了一個男子把我殺掉？依我來看，你應該請我吃 早餐，我幫了你一個忙。」 「怎麼？還要求我請你吃早餐，看來你真的很貪心。」 「哈哈哈，我們是好朋友嘛，即使剛才不幫你忙，你也應該請我吧。」 「你很妄想！」 待我找到一圍空的桌子坐下來之後，看到魏敏亮一邊以手肘撞向姚嘉莉的肩膀 一邊細語，只見姚嘉莉笑了起來。不知道她們在談笑些甚麼呢？無論如何，她們兩 人買過早餐後來到我守著的這圍桌子。 「子儒，我要投訴。敏敏真的不好，我怎麼懇求她也不願請我吃早餐。」浦一 坐下，姚嘉莉便向著我投訴。她還靜靜地向我眨眨左眼。 「喔，這個……」聽到她的說話，看到她的舉止，我當然感到有點愕然。跟著 突然轉個臉兒望向魏敏亮，問道：「為甚麼你不請她吃早餐？」 「怎麼了？你竟然站在嘉莉的一方幫著她？」魏敏亮大叫起來，引來餐廳內所 有人的注視。 「你這個笨蛋，只是和你開玩笑，不用這麼認真。」姚嘉莉連忙伸手掩著魏敏 亮的嘴巴，望著其他人苦笑著。 看到她們的動作，我就是無法忍著心裡的一陣喜悅。不知道怎樣說，和她們兩 位女子一起總是令四周的氣氛變得喧鬧。或許這就是小時候已經一直認為，人們常 說的女孩子愛八卦和愛吱吱喳喳。 我的家庭有爸爸媽媽，妹妹和弟弟。自小時候家裡總是充滿妹妹的說話聲音， 如她經常都會在廳中和同學談電話，一談便是三、四個小時。另外她說話的時候好 像不愛控制聲浪的，總是愛大聲地說，即使是站在和你跟前，她還是會高聲說話。 「我的亦是熱朱古力，嘉莉的是熱奶茶。」魏敏亮坐下來後，將身前的一杯熱 奶茶遞給坐在她身旁的姚嘉莉。 「這碟早餐拼盤是你的，敏敏。」姚嘉莉亦將一碟早餐食物端給對方。 「子儒，你收到會計學會主席的電子郵件嗎？」坐在我對面的魏敏亮問我。 「是不是昨天所寄的那一封？好像是關於舞會的。」我回想起昨晚在宿舍裡查 閱的一封電子郵件。 「沒錯，今年的聖誕我和嘉莉打算參加聯系的那個聖誕舞會。」 「噢，是嗎？那麼現在預祝你們今年聖誕快樂。」我吃下一口炸魚餅回答道。 「不知道你有打算參加的念頭嗎？」魏敏亮喝下一口熱朱古力，問道。 「我嗎？不了，反正一個人到這些地方只會是呆坐，不單浪費時間，還會掃 興。」我將餘下的炸魚餅吃進肚子，跟著望著坐在對面的她們。 「我們今年也是第一次，或許你也和我們一同參加，那麼大家也不會感到悶， 你覺得這個提議好不好？」魏敏亮繼續說，而姚嘉莉一直保持著沉默。 「嘉莉嗎？怎麼你一直坐在這兒不說話的？」我望著一直低下頭的她，不停地 吃早餐卻沒有說話，於是好奇地問道。 「她是這樣的，不用擔心。」魏敏亮插著嘴代姚嘉莉回答。 「怎麼我有兩杯飲品的？」這時姚嘉莉取起一杯熱飲，喝下一口後突然說起話 來。 「哦？」我望望自己的桌面，發覺我的熱朱古力飲品不翼而飛，才知道它正被 姚嘉莉的右手拿著，還貼在咀唇邊。 「呀！原來這是熱朱古力，不是奶茶。」姚嘉莉才恍然大悟自己一直在喝我的 熱飲。她尷尬地望著我，眨眨眼睛。「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你知不知道，喝下人家已經喝過的東西，便代表願意一生一世聽從對方的說 話？」 這一刻，我記起鄭伊健的一首劇場版歌曲「感激我遇見」，林姍姍在對白中說 過這些話，於是打趣地說。 「哎喲，這是真的嗎？」姚嘉莉好像有點兒不相信，但仍連忙地放下手裡的那 杯熱飲。「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這個不打緊，我只不過是說笑罷了，請你不要記在心裡。」我舉起左手不自 覺地輕輕拍打自己的頭，笑著回應。 「哼！你這個笨蛋，我不依！」 不知道是甚麼原因，魏敏亮好像鼓燥起來。她不由分說地取去姚嘉莉剛放下的 杯子，然後將熱朱古力喝進口裡。但因為飲品還是很熱的緣故，她連忙地吐出那口 熱朱古力進杯子裡。 「怎麼了？」我呆著神情望著對方，愕然地感到不知所措。 「不要見怪，她經常都會無緣無故發神經的。」姚嘉莉掩著嘴暗笑起來。 「嘩！很熱呀，我的舌頭險些兒被燙熟。」魏敏亮伸出舌頭，右手不停地搧 動。最後她端回那杯熱飲給我。「交回給你，你可以繼續喝。」 「喝、喝下這杯熱飲嗎？」一想到魏敏亮剛才吐回去的那一口熱飲，我身體不 禁打了一個寒顫。最後還是綩拒地回答：「但我現在不口渴呢，嘻嘻……」 「噢，是嗎？這真是有點可惜。」魏敏亮喃喃自語。 我望著那杯熱朱古力，心裡不其然地想著，如果林姍姍所說的話是真的話，想 必在今生今世有兩位女子會聽從我的說話，是不是？自這天起，我發覺與魏敏亮和 姚嘉莉的關係變得更加深厚，每天上課的時候她們總會跑到我的身旁或身後坐下。 開始的時候我乜有點兒不習慣，但漸漸地感到沒有所謂。 光陰似箭，不經不覺到了聖誕節前一天，平安夜。正如之前說過，我被魏敏亮 極力地慫恿下參加聯系聖誕聯歡會。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這天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參 加這些舞會派對，怎麼了，你們不相信嗎？我是說實話的啊。 ※ ※ ※ 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三。不經不覺到了聖誕，四周氣溫非常寒 冷。黑夜的星空沒有雲，清淅地讓人看到天上的星星在閃爍。在街道上，不同色彩 的霓紅燈在閃動，令香港的夜景增添一份美感。 一對對情侶手挽手在街上逛著；一些青少年在談笑嬉戲，有的甚至在行人道上 沒有顧慮途人地跑來跑去。無論如何，我感到今年的聖誕要比往年熱鬧。 在尖沙咀半島酒店裡的一間大型活動房間內，擺放了三十多圍圓桌子，四周被 裝飾得五光十色。房間內坐著很多來自七間院校的同學。這時幾位司儀站在台上， 其中一位男司儀提起一支米高風宣布著。 「各位好，我叫俊基，是香港大學三年級學生，主修數學學系。歡迎大家蒞臨 今晚的聯校聖誕狂歡夜舞會，今晚我們感到很榮幸地請來四位嘉賓伴陪我們，他們 今晚亦會為我們高唱幾首歌曲。」 「你們好。我叫明鳳，就讀於城市大學三年級，主修市場營銷學系。我知道聯 合大學的活動，很多同學都是互不認識的。」站在男司儀旁的一位女司儀說。「在 狂歡舞會正式開始之前，或許請在座各位向坐在同桌的同學自我介紹。」 司儀說完話，眾同學開始互相自我介紹起來，令活動廳內頓時變得像一個街 市，好不熱鬧。 「你們好，我叫劉雅蘋，同學們都稱呼我阿蘋。就讀於香港大學社會工作系一 年級。這是我第一次參舉聯校活動，能夠和不同學校的同學相聚，我真的感到很緊 張呢！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在位於房間中央的一圍桌子，一位長髮、身材苗條和青春可人的女子望著眾人 自我介紹起來。她這晚穿著一件鮮紅色襯衣，深藍色格子長裙，和披上一件米白色 的外套。她，樣子非常甜美，望著她的臉孔會給于人家一份很溫暖的感覺。 「我是楊建邦，阿邦。主修香港科技大學計算機科學系碩士一年級。細數起 來，這是我第三年參加聯校聚會。」 坐在劉雅蘋右手邊的一位短髮男子，他佩戴一副圓形外柜眼鏡，身材健碩。待 對方自我介紹完畢後對著其他人說。他穿著一套黑色西裝套裝，看起來給予人家一 種成熟和諧的感覺。 「你們好，我叫張岸楓，亦是就讀於科技大學計算機科學系碩士一年級。我是 阿邦的同系同學。」坐在楊建邦右手邊的是另一位同年級短髮男子，他佩戴一副長 方形柜眼鏡，個子看來高高瘦瘦。 「各位好，我是……」 幾位侍應在活動廳內忙著服務眾同學，他們提著不同的飲品和食物，端到各圍 桌子上去。有的取過萄葡酒，有的取起紅酒，有的則取起橙汁，倒進放在他們跟前 的半透明酒杯裡。 「你也要一點紅酒嗎？」楊建邦將一樽紅酒倒進自己的杯子，跟著伸手到鄰座 的劉雅蘋跟前的杯子。 「是阿邦嗎？你好呀。我叫阿蘋，蘋果的蘋。」劉雅蘋轉身望向坐在身旁的楊 建邦，輕輕地搖動右手，向對方回答：「我不懂得喝酒的，橙汁好了。」 「你好，阿蘋，今晚在這兒很熱鬧呢。」楊建邦一邊放下紅酒酒樽，隨後提起 一枝橙汁，有禮地回應。「很久也沒有參加這些大型舞會，平日都是不停地做研 究。」 「多謝你。你喜歡電腦的，是不是？」看見對方將橙汁倒進自己的杯子裡，劉 雅蘋點頭道謝。「說起來我對電腦的認識不多，家中有一部電腦但一直都沒有怎樣 使用它。」 「其實我的電腦也不是太好。雖然說是主修電腦，但我對演算法和邏輯方面較 有興趣。」楊建邦帶著一絲微笑回答道。「沒記錯的話，你是主修社工學系，是不 是？」 「是的。我的志願是當一位社工，盡我的能力去幫助所有人。」劉雅蘋亦投以 一絲微笑。「我自中學的時候一有空便參加很多義工活動，亦是一名女童軍，每天 都會提點自己日行一善，哈。」 「真是羨慕呢，我的時間好像永遠也不足夠的，如果你日後有點時間餘下，請 給我一些好嗎？」 「哈哈，你真是懂得開玩笑。」劉雅蘋舉起左手掩著自己的嘴笑起來。 「不是的啦，很多朋友都說我是一個性格悶透的男子。」楊建邦沉著氣回答。 「或許是因為我修讀理科和電腦的緣故吧？」 「不是的啦，和你談話，根本不覺得你是一個很悶男子。」 「多謝你。」 劉雅蘋喝下一口橙汁，看到坐在楊建邦身旁的一位男子獨個兒坐著，沒有和任 何人交談，於是向他招手。 「嗨，你好呀。我叫阿蘋，很高興能夠認識你。」 「喂，岸楓，人家在呼喊你呢。」楊建邦輕輕地以手肘觸碰張岸楓。 「哦？」張岸楓抬起頭，看見劉雅蘋正向自己招手。 「各位，又是我明鳳，想必你們已經向同桌的同學自我介紹。現在先讓我們玩 一些遊戲，再和專程邀請的歌星和生們一同唱歌。」女司儀明鳳站在台上向各人說 話。「俊基，不知道歌唱後的節目是甚麼呢？」 「隨後是晚膳和各人都感到充滿希望和驚喜的抽獎。你們猜猜今晚我們將會有 些甚麼以獎品？」男司儀俊基停了一會兒，繼續說：「說到獎品可真的豐富，其中 包括一部 MP3 機，一部數碼相機，一部 DVD 機……」 「嘩，看來抽獎獎品真的非常豐富呢！」 「還有，我們會抽起一份大獎，獎給整晚玩遊戲得到最高分的那一圍桌。」俊 基解說著。「那麼，先讓我們玩今晚的第一個遊戲，名叫『猜電影名字』。」 「猜電影名字嗎？不知道玩法是怎樣的？」 「顧名思義，這是一個猜電影名字遊戲。玩法很簡單，這兒有一疊寫上電影名 字的咭片，各圍先派出兩位代表來抽十張這些咭片，再分別做出動作來形容電影名 字。」俊基舉起左手，展示正提著的一疊咭片。「每一個電影名字組員都有三次機 會去猜，第一次猜中有五分，第二次猜中的話便有三分，第三次猜中的話便有一 分。猜不中當然沒有分，我們有工作人員幫每組計分。」 「另外，請各人記著兩位找表是不能發生任何聲音作提示，不然那一題便會作 廢。」明鳳補充遊戲規則。「相信各人都明白，是不是？如果是的話，讓我們現在 開始今晚的第一個遊戲。」 「麻煩每組選派兩名組員作為代表。為了表示我們支持男女平等、沒有性別歧 視，兩位代表是要一男一女的。」俊基打趣地說。「另外，為了表示我們沒有年齡 歧視，兩位代表可以是任何年紀，哈哈！」 「啪啪啪──」眾人不約而同地拍起掌來。 隨後是一連串的舞會活動和遊戲的開始，活動廳裡又一次像街市般傳出眾人的 嘈吵的討論，他們都商討著應該選派誰人當代表。 「不知道我們應該選派誰人做代表呢？」坐在楊建邦對面的一位男子問道。 「依我的看法，選兩位對電影有濃厚興趣和經常看電影的吧，這樣會對我們這 組有利。」相隔剛才發問的男子不遠的一名女子回答道。 「這個嘛，不用選我，因為我不愛看電影的。哈哈！」劉雅蘋立即回應。 「不，這個應該對我們不利。」這時楊建邦認真地回答道。「我們應該找兩位 不愛看電影或對電影沒有興趣的來做代表。」 「為甚麼？選派兩個經常看電影的，不是更會對我們有利嗎？」劉雅蘋感到有 點兒大惑不解。 「是因為代表在台上不可以說話，只靠動作來告訴我們電影的名字。經常看電 影的伙子留在這兒，會較容易猜到台上的人在做甚麼動作。」張岸楓先是望向劉雅 蘋，跟著望向各人，有條不紊地回答。 「噢，原來如此。」聽到這樣的解說，劉雅蘋才恍然大悟。在她心目中，感到 楊建邦的頭腦蠻不錯。 「即是說我們已經找到一位合適的女孩子，哈哈哈。」最先發問的男子大笑起 來，而同桌的其他人亦望著劉雅蘋大笑起來。 「哎喲，想不到不愛看電影反而害了我！」劉雅蘋雙手掩著臉兒，一邊搖頭一 邊感到有點不依。她的舉動逗得其他人笑起來。「那麼，不知道男的應該選派誰人 呢？」 「這梩有誰是不愛看電影的？」 「……。」眾男仕卻一言不發。 「喂喂，怎麼了？為何男孩子卻這麼沉默的？」劉雅蘋以投訴的語氣問道。 「這一組選派了代表沒有？看來其他組早已選定了。」這個時候明鳳從台上走 過來，看到劉雅蘋那一組還在議論紛紛，於是催促起來。 「女的看來已經選了我，但沒有男的願意做代表啦。」 「是嗎？那麼讓我隨意抽一個出來。」明鳳環顧各位男子一眼，最後伸出右手 按在坐在劉雅蘋身邊的一個男子的肩膀。「就選派你吧。」 「我？」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按著，楊建邦連忙回望，大叫起來。 「哈，這個不好嗎？不要只顧坐在這兒，你們兩人快走到台上，其他人正等待 著呢。」 明鳳對著楊建邦發出一個會心微笑，跟著望向站在台上的俊基和其他組代表。 劉雅蘋和楊建邦兩人立即站起來，往台上走去。 「好了，我手上有不同的信封，每個信封內有十張咭片和一張寫上次序編號的 白紙，編號是用來決定每組開始這個遊戲的排列次序。請其中一位組圓過來抽信 封。」俊基將一疊信封遞到各人面前。 「阿蘋，就讓你做抽簽代表。」楊建邦輕輕地觸碰對方的手臂。 「好的。」劉雅蘋隨意地取過一個信封，打開一看發現內裡有一張寫上「一」 字的序號。「噢，怎麼我竟然抽到最先表演，對不起。」 「傻瓜，不用道歉，這只不過是一個遊戲，不用這麼認真。況且第一組表演不 好嗎？沒有壓力嘛，表演完可以立即回到座位處看其他人表演。」 「……。」 聽到對方的說話，劉雅蘋心裡感到有一絲絲的喜悅。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地去解 釋，只是知道，這種感覺很特別。 「讓我們看看咭片上的電影名稱，再想想應該怎樣去以動作來表示它們。」 「好的。」劉雅蘋微微點頭，跟著從信封裡取出咭片來。 「《肥貓流浪記》、《寶貝小豬嘜》、《明月照尖東》、《我要富貴》……」 「怎麼樣？看來我的手風不太好吧，抽到這些電影名字。」劉雅蘋嘆了一口 氣。「除了《寶貝小豬嘜》外，其他的我都未曾聽過，不知道它們是甚麼電影。」 「還有這個你應該聽過的。」楊建邦看到最後一張咭片寫著《鐵達尼號》，苦 笑起來。「根本不知道應該怎樣去演繹，哈哈哈……」 「各位，現在讓我們欣賞第一組的比賽表演。因時間緊迫，每組只有五分鐘時 間，即是說你們平均用半分鐘去以身體語言說出一個電影名字，你們可以先選一些 較容易的電影名字。」 俊基開口說話，眾人立即將視線放在劉雅蘋和楊建邦身上。 劉雅蘋望著自己的組圓，舉起右手伸出五隻手指，示意這個電影名字含有五個 中文字。各人聚精匯神地望著她。很快地，她縮起四隻手指，只豎起食指暗示這是 第一個字，隨後便垂下右手，將雙手在自己的腰間微微向外伸展跟著又收縮回腰。 跟著，她豎起食指和中指兩隻手指，示意是第二個字。她左顧右盼，最後看到 站在身旁不遠的楊建邦，連忙地將臉兒挨在他的肩膀，還上下地擦動。她的舉止， 逗得各人都捧腹大笑。 「《肥貓流浪記》！」這個時候一位男子在座位裡大聲地叫喊。 「是啊！」猜中了！劉雅蘋歡喜得整個人跳了起來。隨後是眾人的掌聲。 這回是楊建邦演繹，他站在台上望著組員，心裡感到很緊張，又不知道自己應 該怎麼去表達手裡拿著的一張咭片，上面寫著「《寶貝小豬嘜》」這五個字。他就 是這樣動也不動，呆呆地站在台上，眾人看見他那無可奈何的表情都笑起來。 遊戲在大概一個小時後完畢，劉雅蘋和楊建邦的一組只憑《肥貓流浪記》取得 一分，是眾多組中最低分的。雖然組員們沒有怪責他們，二人心裡感到一點內疚。 到了晚上十一時半，聯校舞會終於到了尾聲，各人懷著興奮的心情離開半島酒 店。 「今晚的節目真的很精采呢，而且大家都很歡喜、玩得很投入，哈。」劉雅蘋 站起來，將椅子推到桌邊。她懷著依依不捨的眼神望著坐在座位上的楊建邦。 「時間跑得真快，真的希望它可以暫時停下來。」楊建邦亦站起來回答。「我 住在元朗水邊圍村，不知道你住在哪兒呢？」 「我住在沙田第一城。」劉雅蘋回答。 「你要乘搭地下鐵路嗎？」 「這個，是的。」劉雅蘋思索了一會兒，跟著回答道。「在九龍塘站轉火車到 沙田。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乘搭地下鐵路呢？」 「是的。我在荃灣轉公共汽車到元朗呢。」楊建邦連忙地點頭。「不如我們一 同乘搭地鐵好嗎？」 「……。」對於對方的請求，劉雅蘋並沒有回答，只是甜絲絲地點頭。「但不 知道你的同學岸楓要乘搭地下鐵路嗎？」 「這個嗎？不用了，我乘搭公共汽車的，哈哈。」看到二人整晚的表現，張岸 楓不想打擾他們二人。他站起來輕輕地拍打楊建邦的肩膀。「你們二人乘搭地下鐵 路吧。哈。」 離開半島酒店，一陣寒風吹來，劉雅蘋不禁打起寒顫，還打著幾個噴嚏。 「怎麼，你感到寒冷嗎？」楊建邦一邊細心地問，一邊將自己的外衣脫下。 「不、不用呢。」看到對方的舉止，劉雅蘋連忙搖頭。 「不打緊的，你暫時穿著它，我身體強壯嘛。一會兒到旺角地鐵站時再將外衣 交回給我便可以。」 楊建邦將外衣披在劉雅蘋身上，劉雅蘋輕輕地斜著臉兒，望著那件黑色的西裝 外衣。雖然口裡說著不用，心裡卻感到一陣陣的溫暖和甜蜜。 「這是你追求女朋友的技巧吧？」 「說來慚愧，我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哈哈哈！」 「噢，對不起。」 「不打緊。或許我的為人比較悶，平日又不愛參與課外活動。這樣的性格相信 不會有女孩子喜歡吧？」 「今晚和你一起，我感覺不到你是一個悶蛋型男子。而且你很聰明呢！相信一 定有女孩子喜歡。」 「不要取笑我呢。」 「不是取笑，是說實在話。我聽人家說過，無論男孩子的性格怎麼樣，總會有 某些女孩子喜歡這種男孩子。雖然我是一名文科生，現在亦修讀社會工作學系，但 我知道有一個婚姻定理，是說關於配對，大家都可以找到理想的對象。」 「哈，婚姻定理嗎？但如果有若干女孩子所喜歡的男生數目，不足夠這若干數 目的話，她們所有人便不能找到最理想的配對。」 「喂喂喂，我不是理科生，又不是修讀數學學系的，不要說得這麼複雜。」 「嗯。說起來，剛才你扮貓的那一刻真的好像，你很喜歡貓的嗎？」 「我家裡養了一隻小貓，名叫小白，身體胖胖的，毛是帶有黑灰色條紋。不要 投訴我的說話誇張，牠的樣子真是很可愛和活潑，越看會令人越喜歡牠。」 「明明是黑灰色條紋，怎麼會叫牠小白？依我來看，應該稱呼牠小黑或者小肥 較為適合。哈哈！」 「小肥？哈，還是覺得小白比較好。牠真的很可愛和活潑，唷！」 「是嗎？或許將來真機會的話給我看看牠呢。」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 二人來到一口尖沙咀地下鐵路入口，突然有一輛 269B 公共汽車駛過，劉雅 蘋看到目的地是天水圍市中心，於是感到好奇。 「剛才的公共汽車是往天水圍，不正是你所居住的地方嗎？」 「不，我住在水邊圍，不是天水圍。」 「原來如此。」 兩人進入地下鐵路經過閘口後來到往荃灣方向月台，這時一輛列車正在月台等 候乘客，於是匆忙地走進車廂中。他們在車廂中談起很多鎖碎事情，當列車到達旺 角站，要轉車的乘客們都紛紛離開車廂跑到對面月台去等候著。 劉雅蘋脫下一直穿著的那件黑色西裝外衣，交回給楊建邦。他接過外衣後，陪 伴她一同離開車廂。 「怎麼你會跟著我走出車廂的？」劉雅蘋跑了兩步停下來，回望對方。 「哈，我可以乘搭下一班列車。」跟著，楊建邦不知道應該說些甚麼，只是一 直凝望著對方。被人家這樣地望著，劉雅蘋感到不好意思，連忙地低下頭。 這個時候，一輛觀塘線列車駛到來，月台上各候車乘客都走進車廂裡尋找座 位。可是劉雅蘋仍是站在月台上，她沒有抬起頭，也沒有走進車廂裡去。 「往荃灣列車即將到站，請先讓乘客落車，多謝合作……」這時月台的擴音器 傳出一段廣播。 「你的列車來了，我們將來有緣再見。」 劉雅蘋向楊建邦揮手，最後轉個身子走進車廂中，她靠近門邊身子依著玻璃站 著。而車門亦慢慢地自動關上。列車漸漸地行駛，她透過門上的一道玻璃望著對方 站著的身影，當看不到他的一刻，她提起左手輕輕地按著自己的心胸。